清大博学院

哥伦比亚大学，正式名称为纽约市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 in the City of New York），坐落于美国纽约曼哈顿上城区晨边高地，简称哥大，一所私立研究型大学、美国大学协会（Association of American Universities）十四所创始院校之一，也是常春藤盟校（Ivy League）之一  ，全球大学校长论坛成员，入选英国政府“高潜力人才签证计划”。哥伦比亚大学是纽约州最古老的高等教育学府，最初名为“国王学院”，于1754年根据英国国王乔治二世颁布的王室特许状成立 。

哥伦比亚大学现任校长

李·卡罗尔·布林格（LeeCarrollBollinger），1946年4月30日出生，是一名美国律师和法学教育家，曾任密歇根大学校长，现任哥伦比亚大学校长，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和言论自由领域的著名法学者。

现年73岁的布林格于2002年开始担任哥伦比亚大学校长，迄今已经20余年，即将离任。这是他最后一次以哥伦比亚大学校长的身份发表毕业演讲。

当地时间5月17日，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举行了2023年毕业典礼。哥伦比亚大学校长李·卡罗尔·布林格（Lee Carroll Bollinger）发表了毕业致辞：

在这个特别的早晨，在这个伟大的时刻，在这个荣耀的学术环境中，欢迎大家来到美丽的校园，共襄盛举。我感到非常荣幸，非常高兴的同时，也有一丝伤感。因为这是我担任哥伦比亚大学校长20年，最后一次在毕业典礼上演讲。就我个人而言，退下校长职位后，我也有了另一份工作——回归到法学教授的身份，这是我从1973年就开始从事的工作，那时我刚从法院学毕业2年，差不多就是你们现在的年纪。

哥伦比亚大学校长是值得我奉献一生的职位，最重要的是，这段经历本身就是一种改变人生的教育。离任校长重新成为一名教授令我感到五味杂陈。我将离开我的同事们，他们每一个都是我亲密的朋友，我也将去适应一个的全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我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

但毫无疑问，我很高兴能有更多时间和空间去做其他事情——或许就像你们上学时，你们家人的感受。结束也是生命的一部分，我非常高兴米努什·沙菲克将成为我们下一任校长。请允许我代表全体教职员工和管理人员，对你们每一个人表示感谢，感谢你们丰富了我们的人生。也请你们花一些时间，感谢一下所有在你们学习旅程中帮助和支持过你们的人。

我觉得，我们是一起毕业的，相信你们也和我一样，都会把这一刻永藏心底。

关于在这个场合要你们说些什么我想了很多，许多人会期待我能提出关于生命深刻的想法，或者谈论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大事件。但我觉得你们已经对自己身上肩负的任务，有了充足的准备。

我能做的，也是我希望做的，是总结我在时间的流逝中，学到的一些有助于过上更好生活的体会。关于如何成为一个立足当今社会的人，以及培养和发展什么样的个人品质。

这个问题看似很简单，却很难准确描述。虽然经常有人谈论，但很少有人意识到，实现和维持这种开放性的心态是多么困难。

我们认识到，人类的本性并不是自然地对其他信仰和思想张开怀抱，我们生来就不宽容，而不是宽容。

因此，我今天要讲的重点是，我们如何在自己内心建立一种开放的心态。这种心态是真实的、持久的，是一种积极改变的力量。

以下十点是我认为，能够建立自己的理解和知识，让人感觉更自由和快乐，以及与他人建立良好关系的建议。

1、了解自己不好的冲动  Know Your Bad Impulses

第一个建议，就是要时刻警惕那些把我们引入歧途的自然冲动。我们会有自己的信仰，我们越是坚定地持有信仰，我们就越想保护它们免受矛盾和拒绝。但我们的冲动是危险，我们不仅想要“反对”持反对意见者，我们还想和其他人一起感到这样做的正确性。“我们只会同意我们所同意的。”换句话说，我们需要看到，我们的自然倾向是思想封闭，而不是开放。我们并非生来就相信言论自由或公开。我们必须学会改变这种状态。

“The first, and in many ways the most important, recommendation is to be constantly alert to our natural impulses that lead us astray … Not only do we want to “persecute” opposition, we also want to join with others in feeling fortified and righteous in doing so. We want to agree to agree. In other words, we need to see that our natural inclination is to be closed-minded, not open-minded. We are not born believing in free speech or openness. We have to learn to be this other way.”

2、意识到我们巨大的无知  Feel Our Vast Ignorance

第二，我认识到我们——即使是专家——实际上对自己和我们的世界所知甚少。正如这所大学作为人类知识宝库所证明的那样，知识是浩瀚而惊人的，但我们的无知却也大得多。我喜欢并非常尊重专业知识，但你必须小心，不要让它吓到你。做到这一点的最好方法是探索我们共同的未知事物，因为这是我们发现共同人性的地方，也是新旧事物等待我们发现的地方。

“I think it’s helpful to develop a conscious awareness of how little we — even experts — actually know about ourselves and our world. Human knowledge is vast, and stupendous, as this University attests, as a repository of human knowledge. But our ignorance is far greater.”

3、关注事物的复杂性，而不是问题的答案  Work at Seeing the Complexity of Things, Not the Answers

第三，对于那些我们所做和能够知道的事情，我们必须始终尽可能深入地了解它们的复杂性。大脑会自然而然地简化事物，寻找并假设有答案。我总是告诉我的学生，要把我们学习的问题尽可能地复杂化。我建议你遵循学术界行之有效的方法，让他们的头脑做好准备，在每次回应开始时说:“嗯，这很复杂，……”然后从那里开始。

“The mind naturally simplifies things, and looks for and assumes there are answers. Sometimes there are, but more often there are choices to be made. I tell my students to try to make the problems we study as complex as they can.”

4、让开放成为一种习惯  Make Openness a Habit

第四，如果你看到了反对开放的离心力，看到了前方的道路，你就会意识到这是只有通过持续的练习才会发生的事情——这是一种习惯。你必须让这种习惯成为你的一部分，一遍又一遍地做。说“保持开放”，就像对别人说“去弹钢琴吧”一样常见。你必须努力学习，培养你的能力，获得敏捷和力量——这就是钢琴家学习音阶的原因，这些音阶代表着思想的开放。

“Once you see the centrifugal forces against openness, and you see the path ahead, you realize this is something that happens only by continuous practice; by habit. You have to make it a part of who you are, and do it over and over again.”

5、问更多的问题而不是提供答案  Ask More Questions Than Provide Answers

第五，当你与别人交谈时，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方式，你应该总是问更多的问题而不是回答。每个人都能教给我们一些东西，一些独特的东西，你的任务就是找到它。问题与答案的比例至少保持在80%。考虑到人的本性，我预测你们在这方面不会有任何问题（除非你们遇到参加过这次毕业典礼的人，他真正听了我说的话，并且被说服了——我知道，这是很少的一部分人)。

“You should always ask many more questions than give answers. Everyone has something to teach us, something of unique interest, and your task is always to find that. Keep the proportion of questions to answers at least at 80%.”

6、想象你是你不同意的那个人  Imagine You Are the Person You Disagree With

第六，试着这样做：当你遇到一个问题——一个理智的人不同意的问题时，想象你会提出的所有论点，直到没有其他更好选择的地步。然后从头再来，想象你是另一个人，在你的脑海里把他们的论点都列出来。然后试着在你的头脑中同时记住这两个论点，这是很难做到的。

“Whenever you encounter an issue on which reasonable people disagree, imagine all the arguments you would make, until the point where no alternative seems possible. Then start all over, imagine you are the other person and make their arguments to the same end in your mind. And THEN try to hold both arguments in your head at once. This is very hard to do.”

7、看到平凡生活中的复杂性  See Complexity in Ordinary Life

第七，永远记住，生活中的问题可能结局不同，但其复杂性或多或少是相同的。你的父母无疑会同意，决定送孩子去哪所学校可能和美国外交政策的任何问题一样令人烦恼。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忽视做出“正确”决定的困难。

“Always remember that the problems of life may be different in consequences, but are more or less equal in complexity … Do not be dismissive of any opportunity to bear witness to the difficulties of making the “right” call under any circumstances.”

8、在人际关系中保持开放和同理心  Be Open in Relationships

第八，请记住，敞开心扉不仅是通往真相和理解的途径，还有助于建立关系。我很久以前就知道，在婚姻、家庭生活和友谊中，没有所谓的契约。当感情发生变化时，"但我们说好了"是没用的。同理心是开放的一个分支，同理心对任何层次的关系都是至关重要的。

“Being open is not only a way to truth and understanding, but also helps build relationships. I learned a long time ago that in marriage, family life, and friendship 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a contract (in the ordinary sense). 'But we agreed' does not work when feelings change. Empathy is a branch of openness, and empathy is crucial to any relationship at any level.”

9、记录  Keep Notes

第九，记录。问问你自己，我学到了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我在多大程度上遵循了自己的原则。从研究人员到葡萄酒专家，每个人都知道，通过写下你的感受，你可以更好地理解你的体验，并为未来提供一个参考点。

“Ask yourself, what have I learned, why didn’t I understand that, and how well did I follow my principles. Everyone from researchers to wine experts knows that by writing down your impressions you understand your experience better and have a reference point for the future.”

10、让年龄来帮助你  Let Age Help You Out

最后，要知道年龄的增长会让这一切变得更容易。年龄越大，你就越不确定，你就越感激人类出于好奇心所做的一切。年龄会帮助你走出困境，让你对自己和他人更有耐心，更愿意接受这个世界上令人困惑但又令人兴奋的奥秘。

"Know that aging makes it all much easier. The older you grow the less certain you are and the more you appreciate what humans have done with curiosity. Age will help you out, making you more patient with yourself and others, and more open to the baffling but exhilarating mysteries of the world.”

我非常幸运，我的职业生涯与我的个人生活完美融合：伟大的美国大学，自由的学术环境，以及作为一名法学教授和哥伦比亚大学的校长，这些交织在一起。这都是我的宝库，让我从中汲取能量。但到今天，我仍然不能理解我需要理解的所有问题，但随着它们的交融，我对每一个问题都有了更好的理解。我希望并期待你们会发现自己的人生也是如此。

这是我最后一次毕业典礼的演讲，毕业典礼讲话是非常具有挑战的。因为没有什么话能让在场的每一位都获益匪浅，当你试图去缩小差距时，难免会陷入陈词滥调的陷阱。向你们所有人，特别是跟我一起毕业的2023届毕业生，致以最深切的祝贺。